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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疫情提速的中国博物馆线上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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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艺术与文化计划”的最新纯线上展览《你能猜到现代抽象艺术来自史前洞穴画吗?》(资料图/图)


文物数量巨大而博物馆展览空间有限,故宫文物有180万余件,就算每年展出1万件,一个人要想不重样地看全,也要180年。
就硬件上来说,中国的数字采集技术在国际上并不落后。一个博物馆能否做线上展览,基本上只是一个“经费的问题”。
“这不是湖北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么?”网友“蝈蝈”在一个抖音视频上惊喜地看到了越王勾践剑。这把深藏越王勾践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观众了。
“是的,在《越王时代》展览中展出过。”发布视频的账号“浙江省博物馆”这样回复“蝈蝈”。
《越王时代——吴越楚文物精粹展》是浙博2019年6月的展览,当时他们向湖北省博物馆借展了越王勾践剑。疫情期间,浙博将这个展览做成了VR直播,在抖音上和公众见面。武汉的宝剑在上万人的注视下寒光闪闪。
这个展览的标签是“在家云游博物馆”,参与者不止浙博。2020年2月20日,国家文物局指导抖音联合中国国家博物馆、南京博物院等八家博物馆推出“在家云游博物馆”直播活动。截至2月23日9时,该抖音标签的点击量已达2676万次。
敦煌研究院则在疫情期间开通了“云游敦煌”的微信小程序,敦煌的部分壁画、泥塑都能在掌上观看。
大多数博物馆没有抖音账号,也没有小程序,但它们推出了多个线上展览。根据国家文物局的统计,疫情期间全国以各种形式上线的数字展览,超过2000个。
疫情暴发时,某座国家一级博物馆正在举办几个重要的跨年特展。随着武汉的封城,全国各地博物馆也陆续关闭。该博物馆的这几个特展如今已过了闭展日期,所有的文物都还陈列在展厅里。这些本来要被运回法国的展品,现在滞留中国——法国的疫情也日趋严重,卢浮宫一度宣布闭馆。
在闭馆的同时,该博物馆把以前所有的临时展览都搬到线上。那几个滞留馆内的特展,也即将上线。在博物馆展厅墙壁上,这些来自法国的重要美术作品静静悬挂着,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但是在虚拟空间,它们将会被许多人看到。

 

 


由疫情触发的“网上平台”转型


线上办展,是疫情期间全国大多数博物馆的共同行动。2020年1月27日,国家文物局召开会议,部署文物系统疫情防控工作。针对各个博物馆的闭馆状态,文物局在官网通稿中,“鼓励各地文物博物馆机构因地制宜开展线上展览展示工作”。
这其中,一个由国家文物局主导的专门发布线上展览的网络平台,显得特别活跃。这个刚刚成立半年多的“博物馆网上展览平台”(以下简称“网上平台”),很快成为疫情期间线上博物馆资源整合的“大本营”。
“网上平台”,是《中国文物报》报社受国家文物局委托在其政府网站上搭建的在线展览公共平台,于2019年5月18日开始向公众开放。
原本,“网上平台”主要用来展示每年文博圈各种展览评选的优胜者。比如江西省博物馆2016年推出的《惊世大发现——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成果展》,获得了第十五届全国博物馆陈列展览精品奖,就以图文形式在这个平台亮相。在疫情之下,该平台迅速调整了自身的定位。2020年1月28日,《中国文物报》报社在国家文物局的官网上发布倡议书,倡导各博物馆向“网上平台”提供展览内容资源。
十天之内,“网上平台”运营团队就收到191家博物馆提交的353个项目,之后又陆续收到各地大量的展览。经过整理、遴选、编辑,2月1日以来的一个多月里,300个网上展览分六批推出。
这些展览内容出现在“新展上线”模块,位于网上平台网站首页的最上方,红底黄字,甚是醒目。首批50个展览有18个是革命历史题材,湖北省博物馆的展览则出现在第二批名单中。
“太好了,扎什伦布寺那个展览当时故宫要闭馆了没看完,这次可以网上看了。”第四批展览名单出现的时候,微博网友“考研美术史”兴奋地说。他指的是故宫博物院在2019年12月举办的《须弥福寿——当扎什伦布寺遇上紫禁城》跨年展,由于疫情的关系,这个展览被迫中断了。
除了在线展览之外,该模块还收集了“数字全景展厅(即增强现实的模拟展厅)”、各博物馆的馆藏文物的数字采集,以及各地的博物馆大数据化平台。就这样,国家文物局在2019年推出的网上平台,经由此次疫情,完成了一次突破。

 

 

“网上平台”背后的博物馆资源


“这个突发状况的时候,其实就是拼各自积累的资源。”苏州博物馆副馆长茅艳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网上平台”之所以能成型,背后是各个博物馆巨量的数字资源积累的支撑。“网上平台”需要向各家博物馆收集的材料包括:展览简介、展览文字脚本、展厅实景照片、展出重点文物图片等基本内容;如果有展厅360度全景图片、视频资料、自主研发的虚拟展览产品、与陈列展览配套的教育课程视频等,也会受到欢迎。
苏州博物馆的资源丰厚,抢得了先机。“我们以前跟国家文物局的联系比较多,也有一些技术团队的合作,所以他们在第一批的时候,就把我们实景苏州博物馆推出来了,专门做了一个专题的页面。”茅艳说。
苏州博物馆是国内较早启动数字化的博物馆之一。“2018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文物保护利用改革的若干意见》已将‘发展智慧博物馆,打造博物馆网络矩阵’列入博物馆改革发展的重要任务。”国家文物局博物馆与社会文物司的工作人员说。而早在2014年,国家文物局就推出了首批七家博物馆作为智慧博物馆的试点,苏州博物馆是其中的一家。
2006年,贝聿铭设计的苏博新馆投入使用的时候,苏博在机构设置中增设了“信息技术部”,专门负责博物馆的数字化转型,“包括对展览和藏品的数字化采集。”茅艳说,“到2014年,不到十年的时间,基本上把我们藏品做了一遍数字采集。”这也是苏博被国家文物局选中成为六家智慧博物馆试点之一的原因。
但是这一阶段的数字采集,还止步于“档案照片”的精度要求。“当时文物局要求做文物的普查,对精度和角度有统一要求,着重记录一下整个藏品真实的现状,就相当于我们个人的证件照。”茅艳介绍。但是在此后的信息化应用中,这种精度的数字采集显然不能满足网页上放大浏览的要求。
2011年之后,智能手机开始普及,苏博也于2012年推出了App。App上使用的藏品照片对像素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当时的用户也给这款App提了很多实用的建议:“空间感可以更强一些,一些在不同展厅但可以形成故事的藏品可形成关联”“如果有路线分布图会更方便”。
重新进行高精度的数字采集的计划很快被提上了日程。成为试点之后,文物局在资金上的支持陆续到位,一些重点藏品成为首批再次数字化的对象。至于什么时候能完成几万件藏品的高精度数字化采集,茅艳心中也没有时间表,“要看后续的资金支持”。
博物馆的数字化,除了藏品的数字采集之外,另外一个重要的发展方向就是线上虚拟展览。和苏博一样,浙江省博物馆也是国内数字化起步较早的博物馆。“网上平台”推出的六批展览中,苏博和浙博占了五种,其中浙博的《越王时代》入选了第一批。
在线上展览方面,浙博的起步比苏博更早。在此次疫情之中,浙江省博物馆是国家文物局指导抖音平台联合推出“在家云游博物馆”直播活动的八家文博单位之一,这表明浙博在线上展览的“虚拟导览路线”方面已经颇为成熟。
2012年,浙博开了一个展览,《惠世天工——中国古代发明创造文物展》,当时它就与新华社、浙江大学合作做了一个同步的全景式的线上虚拟展览。
在这之前,所谓的“虚拟展览”,有许多是“在一个网页上进行图文介绍”,而《惠世天工》是浙博第一个全景式的数字展览,把展厅的场景整体采集下来,可看性更强,有3D效果。
浙江省博物馆信息资料中心研究员张永春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从这之后,浙博的线上展览都是类似这样由实体展览转化而来。他希望未来可以做出真正的“网上展览”;“探索一种真正的3D网上布展,也就是完全和实体展览脱钩。线下不一定有实体展览,直接利用数字资源来网上布展。”
这样的探索很可能是未来博物馆数字化的趋势之一。
事实上,目前一些国外的机构,如“谷歌艺术与文化计划”,几年前已经推出了与实体文物、实体场景脱钩、完全基于数字资源的线上展览,其策展思路完全不受单个博物馆藏品的限制,常常有天马行空之感。
豆瓣用户“火柴古兹”疫情期间在家里窝了一个多月,在网上发现了谷歌的这个计划。该计划目前正在首页展出的一个展览叫做《你能猜到现代抽象艺术来自史前洞穴画吗?》,策展人通过对比史前洞穴艺术和当代抽象艺术,引领观者思考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技术门槛越来越低


一个博物馆每年的特展有十几个,但是由于经费的限制,并不会把所有的特展都会做成虚拟展览。苏博和浙博每年都只挑比较重要的两三个展览来进行数字化。浙博多年积攒下来的线上展览,截至目前不到30个。
用不多的经费,将一个展览进行数字化,基本步骤大致是设计虚拟导览路线、采集、渲染、增加热点等。“先把场景整体采集下来,尽可能地高清。而且随着技术的发展,基本上现在通过摄影就能够把展厅的作品不断地放大,也能看到细节。但如果想做得好一点的话,把好的展品通过热点来链接它的高清图片、文字,还有语音等资料,在场景里面就会把热点做进去。”张永春所说的“热点”,就是3D场景中的超级链接。
采集路径的复杂程度、热点的数量,都直接关系到一个数字展览的价格。“一个中小型的展览,如果展览的参观路线不复杂,一百来件展品中,只挑着做七八个热点,那么花费大约是四五万。”杭州银美科技有限公司的技术人员张轶鹏对南方周末记者说。银美科技是浙博进行展览数字化的外包服务商之一。“热点的多少、采集路线的复杂程度、机器型号的选择,都会影响价格。”
据张轶鹏介绍,从2012年到现在,线上展览所沿用的技术思路,“一个是采集设备,一个是人机交互。技术的提升主要体现在采集设备的精度和分辨率,人机交互则渐渐出现了AR眼镜这样的技术。就硬件上来说,中国的数字采集技术在国际上并不落后。”随着硬件技术的门槛越来越低,一个博物馆能否做线上展览,基本上只是一个“经费的问题”。
如上海博物馆推出的《丹青宝筏——董其昌书画艺术大展》线上展览,就附带了多个VR场景,所费不菲。除了VR场景,《丹青宝筏》还在人物年谱、人物行迹地图上下足了工夫,学术性被注入人机交互体验之中。
从国家文物局所统计的两百多个线上展览来看,这些展览来自省市县三级各个博物馆,很多低级别的博物馆一样能做出漂亮的线上展览。比如江苏的泰兴市和宜兴市都为县级市,他们的全景数字展示也被“网上平台”所收录。可以说,随着技术的成熟,只要经费到位,线上展览就会呈现出遍地开花的态势。国家文物局在疫情期间做的,就是对各种线上资源加大统合的力度。“力争在年内上线展览数量达到1000个。”国家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这样向南方周末记者表态。
事实上,先于国家文物局的脚步,某些省份的文物部门在疫情之前就已经有了统合资源的举措。“新展上线”模块中罗列了九个省级文物部门所做的以省为单位的线上文物展览数据平台。浙江省文物局2019年4月开通的“浙江省博物馆公共服务综合平台”也在其中。“全省的这些数字资源我们早就在汇总了,有二百多个线上展览。”张永春说。
除了这个对外的平台,浙江省文物局还有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对内的平台”,即专门收集藏品数字采集的“文物数字资源管理平台”。“这个是针对行业内的,在上面我们对所有的藏品数字资源进行共享。现在各个单位的数字的藏品都放在自己的单位里,以后通过这个平台资源共享,大家都参与布展。”
藏品的数字采集的必要性还在于,文物数量过于巨大而展览空间十分有限。比如故宫文物就有186万余件,就算每年展出1万件,一个人要想不重样地看全,也要180年。
张永春现在最期待的是她之前提到过的与实体文物、实体场景脱钩、完全基于数字资源的线上展览,这个聚合了藏品资源的“对内平台”,正好为这一梦想提供了庞大的“数据库”。
湖北省博物馆此次被“网上平台”收录的一个数据库,就是专门做藏品的数字采集的数据库。由于武汉大部分的文博单位人员在疫情期间都投入了“抗疫”行动,“帮助社区设置围栏、入户排查、帮助转移病人、测量进出人员体温”等等深入社区的活动,花去了文博员工的大量精力,武汉的线上展览被收录得并不多。
而对于国家文物局来说,疫情过后,百花齐放的各地博物馆数字资源,需要的是更加精准的服务和评价体系。“我们将研究出台有关政策,推动建立常态化的博物馆在线服务机制,将网上展览和在线教育活动纳入博物馆评估指标体系。”国家文物局博物馆与社会文物司的工作人员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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